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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旌奚】朝夕 03

私设如山海!

时间线大约是平旌勤王后,千里寻林奚,山间小日常。

夹带蔺晨回忆的苏凰。短小,早日完结。

这章算是满足了我自己的小心愿,手环的主人,以及平旌也该知道林奚曾甘愿舍弃自己。

大约还有一两章就好完结啦!

祝新年好!

  朝夕 03
  
  三月草长莺飞,琅琊山上自是一片好风光。萧平旌和林奚方行至山脚下,便遇见了小刀,小刀欢欢喜喜地跑上山去报信。萧策的个子已长高不少,正摇晃着小脑袋坐在棋盘前,对面坐着的老阁主难得露出了一脸慈爱的模样。蔺九站在两人的身畔,微微欠身欲加提点。老阁主轻咳了几声,瞥了一眼蔺九。蔺九瞪了回去,握起萧策的小肉手将棋子落下,解了死局。
  “多谢九叔叔!策儿方才想了许久,都没想出来……”
  老阁主倒未恼,只是扬了衣袖站了起来,眺望着远处的青山浮云,未发一言。萧策跑了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,蔺九走了过去拉过萧策,笑笑道了句,“平旌他们回来了。”
  “这山上又要热闹了。”
  
  
  “昨日才下过雨,山路不好走,你慢一些。”
  “我自小便来这琅琊阁学艺,这琅琊山上的一草一木我都再熟悉不过了,此时春暖花开后山那有不少好去处。林奚,我明日带你去瞧瞧。待会大嫂肯定要说我,你可得帮着我。也不知策儿长多高了,可别把我这二叔忘了。林奚,你晚上想不想吃粉子蛋?我让蔺七给你煮,他做这个味道可好了。林奚……”
  见林奚并未应他,萧平旌提着这一路上林奚买的诸多糕点玩具,回过头索性倒着走了起来。林奚急急上前了几步拉住他,刚想开口就闻那人赔着笑脸,“你是不是嫌我说太多了?那我们在聊天嘛,你好歹也说上一些。”
  “不知蒙姐姐,九先生他们是否还安康?”林奚轻抬了眉眼,从袖口掏出了帕子递到萧平旌面前。
  萧平旌两手都提了东西,他看看那块素白绣帕,下意识地欠身向她靠近,“你关心九兄做什么?”
  “九先生在医理上有许多独到之处,自该与他多讨教些。”林奚并不知晓萧平旌心中的小九九,正专注地为他擦着额间的薄汗。
  “噢。”萧平旌又似想起了什么,问她,“老堂主何时才会上山?你写给他的书信,有回你吗?”
  “师父云游在外,就算收到了信启程赶往琅琊山,也是需要时日的。这么着急做什么?”林奚伸手想帮他分担一些,可被萧平旌转了个身逃开了。
  两人并肩走在山间小路上,萧平旌瘪着嘴,“你我成婚总需要长辈在场,眼下我虽已不是什么王爷身份,可旁人该有的总得有吧!”
  “我并不在意这些。”林奚还是趁着他分神从萧平旌手里抢过了一包姜糖,“平旌,无论未来是否能一世安稳,我既愿意与你此生相守,再不分离。只要你也是这般所想就好。”
  “林奚……”萧平旌停下了脚步,转过身看向她,嘴角扬起了笑。那格外显眼的小虎牙,加上他如今的装束,倒越发得像是她初识的少年模样。林奚浅浅笑着,手中的姜糖已被那人抢了过去,他牵起她的手哼着她从未听过的小调大步向山上走去。林奚才觉耳边的发间里有着什么,她伸手轻抚似是一朵小花,望了一眼身旁的萧平旌。也不知他何时摘的,只是比起第一次倒是有些得心应手了。
  
  
  这本该一个时辰便能走到琅琊阁的山路,硬是被萧平旌走成了两个时辰,林奚自是随他领略了山间不少好风光。只是刚被蔺七引进内院,便见远远的有一个小人飞奔了过来,扑进了萧平旌的怀里。林奚向院前的蔺九与蒙浅雪微微欠身,萧平旌已将萧策抱了起来,两人头抵在了一处,“策儿有没有乖乖地听你娘的话?”
  “策儿可乖了,已经能背下整本书了。”萧策生得白净,一双眼睛大大的,模样甚是可爱。林奚望着他,笑眼弯弯地看向平旌怀里的小人儿,她还未开口,就听策儿乖巧地冲她喊了声,“姑姑!你可回来了!策儿可想你了。”
  “是吗?姑姑也很想你,姑姑给你带了许多好吃的。”林奚伸手摸着小孩子毛茸茸的脑袋,笑得灿烂。
  “不对,你该叫她二婶才是。”萧平旌急急在一旁纠正,“以后可不能再叫姑姑了,知道吗?”
  萧策一脸迷茫,向他的娘亲和九叔叔投去求救的眼神。被蒙浅雪伸手抱了过去,虽是满面笑容,口气却不太好,“平旌,自你来信说在父王墓前告知了你俩的婚事。这三个月,我该筹备的不该筹备的都准备好了。你倒好,这北境再路途遥远,也不需要你从寒冬走到春日吧?”
  “大嫂,我就知道你会说我。”萧平旌扭了扭,跑到了蔺九身边,林奚已将所带来的东西交给了小刀,“蒙姐姐不必怪他,是我之前脚受了伤不方便骑马,才来得晚了些。”
  蒙浅雪拉过林奚的手,关切地询问她伤在哪,俩人边走边聊有说有说,已全然忘记刚刚要教训萧平旌这件事。
  “你这头发……”蔺九拉着萧策的手,一同随萧策打量着他那奇怪的二叔,“二叔你怎么没有束发?”
  萧平旌弯腰伸手刮了萧策的小鼻子,并未回答蔺九的问题,“九兄,老阁主在哪?”
  “此刻应在后山那。”
  
  
  毋须回头便已知身后那带着雀跃跑过来的少年是何人,老阁主揣着手静静地看着夕阳西下,“这次下山如何?”
  “虽有千难万险,好在最后都平安度过。”萧平旌扶着白发老者一步步缓缓走回阁中,而老阁主却对他的装束并未询问。
  林奚脚伤好了大半,决定回琅琊山时,萧平旌将原本的束发放下,弄成了过往年岁中最习惯的样子。林奚拿着包袱出济风堂时,见到马车边的萧平旌,一时愣在原地。
  “怎么,不认识我了?”
  “你怎么不束发了?”
  萧平旌接过她手中的包袱,放进了马车内,回过身方答道,“我见许多江湖人也并不束发,既然你我都是这悠悠江湖中人,又何必在意这些小小礼节。”
  林奚被他扶进马车内,萧平旌方坐在车前,就听她轻轻的说了句,“平旌,不要勉强自己。”
  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,往事悠悠,又岂是说忘便能忘记。纵然时过境迁,他们也无法回到当年在甘州相遇时的无忧。他并不是刻意为之,也并没有真正忘记那些过往的伤痛,只是父兄都望他放下。
  萧平旌从怀中小心地掏出一个布袋,又将袋中之物拿出来递到了老阁主面前,“若非临行前您将此物相赠,其中心意平旌自然明白,只是它护了我一命却已非原本模样。平旌知晓,这手环与您必有不可解的缘分,故特此归还。”
  老阁主将那银手环拿起,仔细地端详了一番,“你可知这手环上的图样所谓何意?”
  “长林军的将士们也有这样的手环,想必这图样是前朝赤焰军的象征,只是……”萧平旌对于赤焰,所知甚少,前朝之事经历多年后早被百姓遗忘。
  “想说便说吧。”
  似是料到他心中有疑,老阁主难得有耐心地欲为他解答,萧平旌点头道出了他猜了一半的答案,“赤焰军早在当年与大渝皇属军的那场战役后,全军覆灭于梅岭。这手环的主人,可是您的故交?”
  老阁主颔首示意他接着说下去,萧平旌也不再顾虑,“这手环的主人,可是赤焰少帅林殊?”见老阁主并未回答,他接着说了下去,“我小的时候曾在家中发现密道,并沿着它走到了另一头。那是个被废弃的宅子,并无人居住,但却有人细心收整。回去后便被父王打了一顿,您知道的,越是这样我便越是好奇。可无论如何打听,都没有人知道这宅子原先的主人去了哪?只知道这原是苏宅。”
  萧平旌站了起来,望向远处那万年不变的瀑布,“去梅岭拜祭父王时,林奚带我去了一旁树林,那林子里有一座荒坟,碑上并无一字。”
  他回头看向了那向来惜言的老阁主,“可那碑旁所刻花纹我却是认得的,那是您每次编完书笺都会画上的。所以,那墓主人便是这手环的主人……”
  “既然你已知晓,有又何疑虑?”老阁主的白袍随着风微微飘起,将那手环收进了袋子里,交回了萧平旌的手上。
  “自我来琅琊阁,便未见您老下山,既是让您难忘的故交为何那么多年都不去祭拜,任由它荒废杂草丛生?”
  “你可曾在心中放下你的兄长,你的父王,还有那琅琊山下的一切呢?”老阁主两手靠在背后,笑笑问他也不待答案便径直向前走去,“人的心啊,它时而觉得自己过去了。可又时时将它提起,刻意地提醒。”
  那个人,也曾希望这世间与他相关的故人,都能将之放下吧!
  
  
  黎老堂主是在小半月后才到的,赶在了荀飞盏之前。在此之前,鲁昭不知哪得来的消息也上了山来。蒙浅雪忙着筹备他们俩人的婚事,便将萧策托付给林奚代为照顾。好在俩人较为投缘,山间的日子自是惬意。
  吉日定了下来,整个琅琊阁上都是一片喜庆。婚仪前一日,新人是不能见面的。林奚早早地就被安排住进了僻静的西边小院,萧平旌得知时甚为纳闷。西边那处小院从未许阁中人踏入,他也只是在做早课时曾路过。问了蔺九,蔺九倒是答了句让他更不解的话,“这是老阁主的心意,许是那个人未能做到的,期翼你们能做到。”
  山间入了夜便会起风,林奚点着烛火靠在窗边看着医典,身后的镜前放着一套新绣的嫁衣。萧策在她这玩了许久,方才被蒙姐姐给抓了回去。书中有一批处似有疑惑,林奚将此摘抄在纸上,欲明日去同蔺九讨教。
  忽窗外小院传来了萧平旌的声音,他正唤着她的闺名,奚儿奚儿地叫个不停。林奚微微蹙眉,瞧着他一身酒气地站在了窗边带着大大的笑意。林奚起身走了过去,“怎么喝酒了?还不快些回去休息,被蒙姐姐看见又该说你了。”
  萧平旌伸手穿过窗棂,抚上了她的脸颊,“只是喝了一点,不碍事。奚儿……”
 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,林奚的心底忽有了不好的念头,她吸了口气拉住他的手,“平旌,你想同我说什么?”
  萧平旌前倾着身子,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,搂着她柔软的腰肢,将脑袋枕在她的肩头。林奚并不知晓他刚刚听过什么,又知道了什么,只是觉得此刻的他似与自己挣扎了许久,才来到她这。林奚轻轻将手环在了他的腰间,“平旌……”
  “对不起,我没有想过。”
  林奚怔了一瞬,心中已大约猜出他想说的话,“平旌,我记得我曾对你说,无论何时,只要你想说,我都愿意听。你不必对我感到抱歉。”
  “不是这个。”她一向对他宽容耐心,而他却将所有的不甘伤痛发泄在她的身上,萧平旌将她拥得更紧了些,“我没有想过,另一种结局,与你而言却是更大的伤痛。”
  黎老堂主在前厅喝高了,便拉着这个要娶他徒儿的故友之子,絮絮叨叨地嘱咐着。有做为长辈的牵挂与欣慰,可不知却在说完这些后,又骂骂咧咧地不知在责怪谁。
  奚儿她生下来便未见过她的父亲,你三婶娘又不愿她再嫁从军之人。这孩子从小又有自己的主意,从来不是旁人能左右的。可那年你中霜骨之毒,已无药可解。这孩子竟对我说,她甘愿舍弃自己,愿求得我原谅。二公子啊,你与奚儿虽有旧时婚约,可日后你若有半点亏待她,老夫绝不放过你……
  老堂主后来又说了些什么,萧平旌全然没有听进去,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前厅。脑海中皆是那句甘愿舍弃自己,他那时曾歇斯底里地责问过她,他以为她是懂他的。甚至她哭着说对不起时,他只顾着心中的怨忿大步离去。他将自己放逐北境,他开始学习如何如大哥那般,他逃避着这金陵城中的一切,甚至逃避去面对她。
  林奚轻拍着他抖动的背脊,像是那年在老王爷的灵柩前,他哭倒在自己的怀中。她轻轻地安抚着他,哼起了他上山时那首小调。时光若能倒流,她依旧会选择舍弃自己,救他。只是世事变幻都未如她所料那般,后来的许多日子里,林奚都在想,若是那时她像师父那样不说,今日又会是何光景?
  只不过很快地,西小院便鸡飞狗跳起来。蒙浅雪怒气冲冲地跑来捉萧平旌,见着俩人都是刚哭过的样子,以为他俩又要悔婚。拎着萧平旌的衣领,便责问道,“平旌,我可不许你再出什么乱子!明日这礼必须成了,你必须把妹妹娶进萧家大门。否则我揍你!”
  “大嫂,我没那样想!真的……”萧平旌跳脱着跑到了荀飞盏身后,“荀大哥,你还不快拦着?”
  林奚从脖子里拉出那枚银锁,浅浅地笑了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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